让那强大的鼻子自由奔放吧。

想象一下狗的鼻子这一奇迹：那湿润、热情的可爱按钮，鼻孔调谐到我们几乎无法理解的维度。

你可能已经知道，狗的嗅觉远比人类优越。但对此深思一下：试着想象一种存在，在那种存在中，气味和视觉一样重要，你的时间感和自我意识都与嗅觉纠缠在一起。

这是一次扩展视野的锻炼，也是一个可以帮助我们改善与嗅觉伙伴生活的方法。“意识到嗅觉的重要性，是让它们有更多自由成为自己的一种简单方式。” 人类与狗交流专家、巴纳德学院的Alexandra Horowitz说，她是《成为一条狗：追随狗进入气味世界》一书的作者。

当空气通过覆盖在它们鼻中的卷曲骨头结构的薄膜时，它们精致的嗅觉能力就开始发挥作用，这种骨头结构称为鼻甲。人类也有鼻甲——但是如果我们的薄膜拉平，面积大约只有一个邮票大小。而德国牧羊犬的鼻甲面积相当于一张标准的明信片。

这种薄膜至关重要，因为它们携带对气味化合物进行取样的受体。人类鼻腔包含约600万个受体;狗的鼻腔包含高达数亿个受体。狗的鼻子还有数亿到20亿条神经连接受体和大脑，而人类只有600万条神经。

在大脑嗅觉皮层对这些感觉信号进行处理的区域，狗的面积比人大约大40倍。再加上，去年科学家发现，与人相比，嗅觉路径在狗的大脑中延伸更远，还直接连接到枕叶皮层，那里处理视觉信息。这种连接在任何其他物种中都未被记录，表明嗅觉对犬类认知的核心作用，“而不是像人类功能中常说的那样扮演更互补的角色。”研究人员在论文中写道。

“当狗嗅闻时，大脑激活的部分比人嗅闻时要多得多。” 康奈尔大学神经科学家Philippa Johnson说，她是发现这个现象的团队成员之一。

这种神经生物学上的精细解释了狗特异性气味探测的非凡能力，比如嗅出疾病，比如狗经过训练可以探测癌症和新冠病毒，或者在雨中阳光下暴露一个星期的玻璃滑片上的指纹。这种感觉还支持关键的社交交流和惊人的空间意识等功能。尽管这些能力令人印象深刻，但它们并不能一定告诉我们作为一条狗是什么感觉。

为此，我们可以参考Horowitz进行的一个实验，这个实验的灵感来自镜像自我认知测试，这通常用于评估各种动物的自我意识。当一个生物用镜子检查自己身体上秘密做上的标记时，比如在它头后涂了点油漆，认为它具有自我意识。它拥有自己的心智形象，并利用镜子来了解这一形象的违和。

除人类外，只有少数几种哺乳动物通过了这个测试，其中包括黑猩猩和瓶鼻海豚，但狗没有通过。尽管由于之前的发现，Horowitz怀疑视觉自我形象对它们可能不那么重要。相反，她给家犬呈现了尿液样本：其他狗的、它们自己的、掺杂了其他气味的自己的，最后只有外源气味。当气味被改变时，狗对自己的尿液样本反应强烈，就像一个人在镜中看到意料外的标记时的反应。但它们的自我形象根本不是一个图像，而是一个气味。

“这种气味签名是它们思考自我的一个方面。” Horowitz说。正如它们的自我意识与气味纠缠在一起，它们的时间感也可能如此，这种可能性是近20年前爱尔兰皇后大学贝尔法斯特的心理学家Peter Hepper和Deborah Wells提出的。他们想了解狗是否能探测散发脚步气味的踪迹方向。

狗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但为什么呢?这与脚步的物理方向无关;那些是在地毯正方形上制作的，当改变它们的顺序时，实验对象很困惑。答案似乎存在于气味的本质以及它一产生就开始衰减的方式。Hepper和Wells推测狗对这些变化很敏感，只需要5个脚印就可以感知最近和不太近的脚步之间的梯度，从而判断行走者的方向。

所有这些都表明狗生活在一个与我们不同的感觉世界中。即使是最普通的环境，一个房间、人行道、公园的空地，对它们来说可能也截然不同。Horowitz说，尽管对我们来说这些地方似乎静止不变，但对狗来说，它们是轻摇的、三维的光、形状和气味的挂毯，每个物体都散发着气味，这些气味通过鼻子先行调查才会进一步显露出来。

“我猜测在某种程度上，当它们嗅到东西时，它们的大脑会形成一个类似我们人类看到东西时的图像。” Johnson说，“气味构成它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几乎所有它们做的事情都与气味有关。”

对Horowitz来说，这种额外视角说明了在日常生活中允许狗接触它们的鼻子的重要性。她指出了一项她合著的2019年研究，研究中，通过嗅探隐藏物品的游戏锻炼后狗的情绪明显更好。尽管活跃的小狗可能只是享受互动而不是嗅觉本身，但使用它们的鼻子丰富它们的生活是合理的。

然而，许多狗生活在更单一的环境中。它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相对缺乏气味的室内环境中度过，然后，当被带到户外散步时，它们会被匆忙地赶着走，更多是为了照顾人类照顾者的兴趣而不是它们自己的兴趣。Horowitz说，即使只是打开一个窗缝也会有差异。尽管如此，当她自己的狗Quiddity和Tilde在散步中探索时，她还是会尽量让它们闻个够。“我非常鼓励你在与你的狗一起散步时，至少让它们尽情嗅闻它们想要嗅闻的东西，就像你在博物馆里漫步时不会强迫别人一直保持眼睛正视前方一样，”她分享道。“这是它们的时刻，当你们在户外，有各种各样的东西供它们看和闻。给它们一个机会去做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