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要你在心中给数字1到9排序。大多数人会将这些数字从左到右排在水平直线上，以便把1排在最左边，把9排在最右边。

这种空间数字组织的内心表现就是所谓的心理数线，这个概念是由Galton于1880年率先提出的。

心理数线的组织形式会受到文化因素的影响，如阅读的方向。习惯从左向右阅读的人则会有着从左向右的心理数线。然而，那些受到从右向左阅读语系（如阿拉伯语）教育的人，心理数线的数字排列方向则相反；对于能够从两个方向阅读的人来说，其心理数线并没有固定的模式。

但有趣的是，七个月大的婴儿（显然还没有学习过阅读）似乎也是在脑中从小到大将数字从左向右排列，这说明心理数线并不单是学习的结果。像鸟类和灵长类那样独特的动物趋向于对它们左半部分的视野更为敏锐，这可能是因为大脑的偏侧优势，大脑主要是用右半球处理视觉信息。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偏侧优势导致视觉信息（包括数字）从左向右被处理。

天生的能力？

来自意大利帕多瓦和特兰托多所大学的团队近期在《科学》（Science）杂志上发表了一项研究，这是第一个测试其他动物是否也能在心中将数字按空间顺序排列的研究。

首先，他们通过在面板后放上蜡虫，训练三天大的雏鸡走近画有5个小正方形的面板。一旦小鸡学会了将5个小正方形与食物奖励联系在一起，他们便给小鸡展示两块面板，每块面板上有两个正方形。这两块面板分别放在测试平台上的左右两边。

图片来源：Rosa Rogani, University of Padova

想象你是一只小鸡，正寻找着蜡虫。之前，你看到画有5个正方形的面板在测试区域的中央，而且发现在它后面藏有蜡虫。现在你看见你左右两边各有一块面板，每块面板上有两个正方形。考虑到两边都是相同的情况，你将走向哪一边呢？

或许小鸡以一种和受过从左到右阅读训练的人相似的方式推测：“我看见两个小的数字，小数字应该在左边，所以右边的那个应该没有蜡虫。我来看看左边的面板。”在实验中，小鸡自发走向左边面板的次数超过七成。

重复进行这个测试，用小数字训练小鸡走近面板，用两个大数字提供选择——这种情况下小鸡倾向于去右边的面板察看。虽然我们难以知晓它们所用的确切的推理形式，但这些数据确实表明3天大的小鸡会将小数字同左边的空间联系起来，将大数字与右边的空间联系起来。

数字游戏

小鸡是否遵循一个简单的小数在左，大数在右的原则呢？它们能辨别其它数字与训练中学到的数字（目标数字）之间的相对大小吗？

为了研究这些问题，新的一组小鸡被训练去走近有20个正方形的目标面板。当在这些小鸡面前呈现两个画有8个正方形的面板时，它们走向左边的面板。面对两个画有32个正方形的面板时，它们走向右边的面板。

这说明鸟类通过将看到的数字与目标数字比较相对大小来按空间排列数字。当目标数字为5时，8被视为一个更大的数字并因此与右边的空间联系在一起，但当目标数字是20时，8则被视为与左边空间联系的更小的数字。

这项研究是第一个为非人类动物可能在心中以一种和人类心理数线相似的方式来表示数字提供证据的研究。这种能力同时又似乎是稳定的，因为改变目标数字形式的形状、颜色或大小均不影响实验结果。虽然这一现象目前只在驯养的小鸡中被发现，但这可能表明数字从左向右的空间图式比原先想象的更为广泛。（撰文：劳拉•凯利（Laura Kelley）  翻译：庞裕智  审校：龚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