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在餐桌旁享受快乐时光的人们而言，这条新闻无疑算得上一次救赎：研究表明，大幅削减卡路里的摄取似乎并不能延长灵长类动物的生命。

 

这一结论来自一项长达25年的研究——与对照组相比，那些试验用的猕猴的进食量只相当于前者的70%。它同时挑战了另一种观念，即一个简单的饮食触发开关便能够减缓衰老。事实上，发表在8月30日出版的《自然》杂志上的这一研究成果表明，与简单的卡路里数量相比，遗传学和饮食成分对寿命的影响可能更大。

 

美国巴吞鲁日市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老年病学家Don Ingram差不多在30年前设计了这项试验，当时他在马里兰州贝塞斯达市国家老龄化研究所（NIA）任职。Ingram表示：“认为一个简单的卡路里减少便能够导致这样一个广泛的变化，这是非同寻常的。”

 

然而当由NIA资助的这项灵长类动物研究刚刚开始时，对寿命较短的动物进行的热量限制研究曾暗示了这种联系。试验显示，饥饿让线虫活得更长。其他研究则表明，与行动迟缓且脱毛的同胞相比，那些摄入卡路里较少的啮齿动物皮毛更有光泽，并且更有活力。特别是最近，分子研究也指出，卡路里限制——或者类似的化合物——能够引发一系列的基因表达变化，从而产生减缓衰老的净效应。

 

2009年，另一项研究——于1989年在麦迪逊市威斯康辛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WNPRC）开始——推断，限制卡路里摄取能够延长猕猴的寿命。研究人员发现，在节食组中，有13%的灵长类动物死于与衰老有关的原因，相比之下，这一比例在对照组中为37%。

 

造成这种差异的一个原因可能是WNPRC的猴子被喂食了一种不健康的饮食，这使得限制卡路里的猴子看起来要更健康，相比之下，这仅仅是因为它们吃得更少。WNPRC猴子的饮食中包含了28.5%的蔗糖，比较而言，NIA的饮食仅含有3.9%的蔗糖。此外，NIA的饮食中还包含有鱼油以及抗氧化剂，而WNPRC的饮食中则没有。主持WNPRC研究的老年病学家Rick Weindruch承认：“总的来说，我们的饮食可能不太健康。”

 

此外，WNPRC的对照组可能总体上吃得更多，因为它们的食物是不限量的，而NIA的猴子则按照固定的数量进食。就成年个体而言，WNPRC对照组的体重远高于它们在NIA的同类。总而言之，WNPRC的研究结果可能反映了一个不健康的对照组，而不是一个长寿的治疗组。“当我们开始这些研究时，人们认为一个卡路里就是一个卡路里。”Ingram说，“我想，很显然，这些卡路里被猴子吃下去后却产生了巨大的差异。”

 

科学家通过在小鼠中研究热量限制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结果，他们将这归因于物种间的遗传差异。遗传学或许也能够解释灵长类动物研究中的一部分变化，例如NIA的猴子来自印度和中国，而威斯康辛的猴子则全部是印度的后裔。

 

限制热量摄入的分子影响同样也被证明是非常复杂的。利用化合物，例如在红酒中发现的白藜芦醇，科学家已经触发了一种限制热量所激活的应激反应。然而随着研究人员已经知道关键路径会根据动物发生变化，那些通过针对一个单一分子路径中的单个基因或蛋白质便能够延缓衰老的美梦早已破灭。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哈佛医学院的遗传学家David Sinclair表示：“我们或许需要10年才能够摸清长寿的脉络。”

 

与此同时，有关热量限制能够在人类中延缓衰老的证据也一直乏善可陈。观察性研究已经发现，那些具有平均体重的人往往活得最长。纽约州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医学院的老年病学家Nir Barzilai表示，他所研究的百岁老人让他相信，与饮食和生活方式相比，遗传学因素更为重要。Barzilai说：“他们是胖乎乎的一群人。”

 

一幅更加微妙的图画正等待着Ingram——他喜欢偶尔享用一顿路易斯安那州的小龙虾大餐。Ingram表示，他期待着研究饮食结构——而非热量摄取——对衰老造成的影响。他说：“人类的寿命是固定的吗？我还是一分钟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