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梵高

本文转载自“知识分子”，撰文：张 涛，责编：叶水送。

随着人类寿命的增加，老年病越来越常见，比如阿尔兹海默症（老年痴呆）、帕金森症，以及前些年冰桶挑战涉及的渐冻症。这类疾病统称神经退行性疾病，说白了就是特定的神经细胞衰老、死亡，神经细胞死了，它们控制的记忆、运动等，也就出现了问题。

神经退行性疾病患者常会伴随“有毒”蛋白，如Aβ蛋白和Tau蛋白在神经细胞的聚集，最近，发表在《科学》杂志的一项研究显示，睡眠不足也会导致这些蛋白在大脑中异常增高。

本周五，华盛顿大学的David M. Holtzman实验室在《科学》杂志发文，阐释睡眠和老年痴呆的关系，为理解睡眠如何影响神经退行性疾病提供了新的证据。

一些特殊的蛋白就像大脑中无法清除的垃圾，在细胞内外扰乱正常的生理功能。例如老年痴呆患者的Aβ蛋白和Tau蛋白，随着年龄增加会越积越多，一些相关基因的突变，则会加速这一进程。近年来的研究发现，其中一些蛋白，例如Tau蛋白，还会在大脑内沿着神经细胞进行传播。

只要活得足够长，每个人都会得神经退行性疾病。

老年痴呆患者大脑海马神经细胞衰老、死亡，记忆出现问题。commons.wikimedia.org

这也印证了那句俗话“早睡早起身体好”。晚上睡不好，白天就会觉得脑子不够用。这样一想，长时间睡不好，脑子可能就会因此彻底坏掉。

事实上，睡眠、昼夜节律和神经退行性疾病的关系早有很多研究。例如，部分帕金森患者早在运动障碍出现数年前就会出现睡眠障碍，在一些相关的动物模型上，也发现睡眠剥夺能够加快疾病进程，然而其中具体的机制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

回到这项研究。此前，Holzman实验室已经发现Aβ的量会随着睡眠波动，在最新的研究中，他们发现老鼠的细胞组织液中（interstitial fluid），Tau蛋白的量也会随着睡眠波动：睡觉时，Tau减少；清醒时，Tau会增加接近1倍。

如果睡不好会怎样呢？通过环境干扰或者激活促进觉醒的脑区扰乱老鼠的睡眠，在小鼠的细胞组织液Tau都有显著的增加。人的结果也一样，一个晚上不睡觉，脑脊液中的Tau蛋白增加超过50%，Aβ以及和帕金森症相关的α-突触核蛋白也有显著的增加。

细胞外的Tau蛋白的增加意味着什么？进一步的实验发现，长期的睡眠剥夺能够促进突变Tau蛋白在大脑的传播。这提示，睡眠异常可以通过Tau等蛋白的增加和传播导致神经退行性疾病。

为什么睡眠障碍会导致这些特定蛋白在细胞外液中增加？研究人员发现，通过药物抑制神经元的活动，Tau蛋白就不再增加了，这提示，神经元的活动和代谢调控了Tau在细胞组织液的量。

尽管限于技术手段，研究者较难直接在细胞内实时监测Tau的表达量，细胞外液中Tau等蛋白如何增加以及影响，这有待进一步的研究，但通过好好睡觉来甩开痴呆等疾病，应该不是一个坏主意。

参考文献：

1. J. K. Holth et al., Science 10.1126/science.aav2546 (2019).

2. https://neuro.wustl.edu/labs/holtzman_d/Lab-Home/About-the-L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