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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建议:有希望救急的可能还是“老药新用”

2020年02月06日 浏览量: 评论(0) 来源: 中国科学报 作者: 中国科学报
摘要:在新型冠状病毒尚无特效药的当下,这些药物能否担当重任?两位参与新型冠状病毒相关研究工作的专家向《中国科学报》表示:近期在体外试验证实有病毒抑制效果的所谓候选新药,不太可能在这次疫情中马上发挥作用。目前有希望救急的可能还是“老药新用”。
磷酸氯喹、利托那韦、阿比朵儿、达芦那韦……还有备受关注的“瑞德西韦”。
 
最近,能“抑制新型冠状病毒”的药物频频被报道,人们的热情也一再被点燃。
 
在新型冠状病毒尚无特效药的当下,这些药物能否担当重任?
 
两位参与新型冠状病毒相关研究工作的专家向《中国科学报》表示:
 
近期在体外试验证实有病毒抑制效果的所谓候选新药,不太可能在这次疫情中马上发挥作用。目前有希望救急的可能还是“老药新用”。
 
同时,他们呼吁科学家、媒体和公众都能回归理性。
 
“药来了”不是“狼来了”。一批有抗新冠病毒潜力的老药正在加速开展临床研究,让我们尊重科学,耐心以待。
 
《中国科学报》:最近,国内科研机构筛选出数十种可能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有效的药物,为什么是瑞德西韦最“火”?
 
● 袁正宏(复旦大学基础医学院研究员):
 
瑞德西韦原本是一种RNA 聚合酶抑制剂,可通过抑制病毒核酸合成来抗病毒。
 
它的作用靶点——RNA聚合酶RdRp也存在于新型冠状病毒上,结构上非常相似,这是它的一大优势。
 
第二, 瑞德西韦在前期细胞和动物实验中,均显示对SARS冠状病毒和MERS冠状病毒有较好的抗病毒活性。
 
第三, 个别新冠肺炎病例使用瑞德西韦治疗后报道有效。
 
第四, 作为一种在研药物,它在人体上使用的安全性有一定数据支撑,可以加速开展临床研究。
 
目前,这是唯一一个同时具备以上四大优势的药物,它的“火”不足为奇。
 
《中国科学报》:包括瑞德西韦在内,越来越多药物被报道能“抑制新型冠状病毒”,对此您怎么看?
 
● 袁正宏:
 
我个人不赞成现在就过多报道这些药物筛选的试验结果。
 
特别是一些药物,才刚刚有体外细胞试验结果,要把后面的动物试验、毒理试验、人体临床试验都做完,还早得很呢。不要说有没有效果,就连基本的安全性都不能保证。
 
有个成语叫“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管是新研制的疫苗还是“特效药”,我们都应正确对待。
 
《中国科学报》:那有什么是我们目前指望得上的?
 
● 袁正宏:
 
能指望上的,大多就是“老药新用”。
 
所谓“老药”,不一定是已经上市的药物,已经获得一定临床数据的在研药物也算。这些老药的安全性大多已经得到验证,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临床验证它们对这次疫病的有效性。但老药毕竟没有经过针对性的优化,有效性可能不会非常理想。
 
现在人人都期待好消息,但科学规律不能违背,不能利用人们的美好愿望对一些夸大甚至不实的信息推波助澜。
 
《中国科学报》:除了备受关注的瑞德西韦外,还有哪些“老药”也在开展新型冠状病毒的临床研究?
 
● 袁正宏:
 
最近发现能在体外抑制新冠病毒的磷酸氯喹和一批中药等,获悉都正在进行动物实验和准备申请临床试验等,需要伦理批准和组织协调等。
 
在尊重科学规律的前提下,我们确实非常期望研究能尽快取得阶段性的结果,为广大患者带来希望。
 
● 吴劲梓(歌礼制药有限公司董事长、中科院上海药物研究所特聘产业研究员):
 
歌礼目前正在和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开展科研合作。该医院宁琴教授团队发起了对两款药物——ASC09/利托那韦复方片和利托那韦治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3期小样本临床研究。
 
目前这个项目已获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利托那韦是老药,ASC09/利托那韦复方片是已经在国外完成2a期临床试验的创新药。这两种药物在人体上的安全性和抗HIV的有效性都已得到了临床验证。
 
《中国科学报》:还要过多久,我们才能确定这些药到底有没有用?
 
● 吴劲梓: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抗病毒治疗周期一般只要7到14天。
 
但临床试验需要符合国家法规,符合GCP和伦理,要经过一系列流程。
 
目前我们收到了各地医疗机构和研究人员关于使用上述两款药物开展临床试验的申请。我们和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的科研合作就是其中一例。
 
这种由医院研究者发起、已获伦理审批的临床研究,有助于加快推进临床研究的开展。临床试验数据也能尽早得到分享,为攻克疾病争取时间。
 
相信其他药物也可以借鉴这种流程。
 
《中国科学报》:瑞德西韦、克力芝、利托那韦……看起来总是治疗艾滋病的药物对这个新病毒有抑制效果,这是为什么呢?
 
● 吴劲梓:
 
因为新型冠状病毒和HIV病毒的RNA聚合酶和蛋白酶的结构有相似性。瑞德西韦是RNA聚合酶抑制剂,而克力芝、ASC09/利托那韦复方片和利托那韦是蛋白酶抑制剂。
 
但是这些药物最初都是为其他疾病设计并优化的。我们需要足够的临床试验数据来证明这些药对新型冠状病毒的疗效。
 
值得说明的是,由于作用机理不同,这些蛋白酶抑制剂药物跟RNA聚合酶抑制剂瑞德西韦可能有协同作用。这些药物相辅相成,形成“鸡尾酒疗法”。
 
但还是那句话,这些药物对新型冠状病毒的有效性、叠加使用的毒副作用,都需要更多的临床试验来检验。
 
《中国科学报》:目前筛选出并可能开展临床试验的药物除了病毒抑制剂外,还有一些中药。
 
很多人质疑,中药真的有可能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吗?
 
● 袁正宏:
 
从已有的资料看,中药的主要作用可能不是直接“针对病毒”,但确实能起到缓解症状和减轻并发症的作用。
 
我认为中药用于治疗是没有问题的,应该能发挥积极作用。
 
《中国科学报》:面对这次疫情,我们在药物方面的准备明显不足,出现了太多“远水解不了近渴”的被动局面。
 
17年前SARS突然消失,很多科研单位和企业也中断了对冠状病毒的研究和药物研发。
 
这次我们应该吸取什么教训呢?
 
● 袁正宏:
 
疫情来了,国家一下出了很多应急项目,但科学是“应急”不来的。
 
一些科学家反映现在基本天天被追问,希望有科研突破,但这对抗击疫情并没有好处。
 
防疫工作要靠国家的长远规划、顶层设计,也要靠一步一个脚印的基础研究。有些东西急不来、快不了。这次的疫情应该让我们吸取教训,再也不能急功近利了。
 
● 吴劲梓:
 
国家对新药研发要有顶层设计,要注重平衡发展。目前做创新药的企业都觉得抗肿瘤药物很重要,也有市场,就都一窝蜂做抗肿瘤药。病毒来了,才发现抗病毒领域的投入少了。
 
其实不要觉得病毒来无影去无踪,需求不稳定。在美国等发达国家,各级政府及大型医疗机构都会对抗病毒药物等重要医药物资进行储备,以备不时之需,物资过期就再补充。
 
我们国家也要做好防控疫情的战略储备。小到口罩,大到药物和疫苗,都需要。
 
从企业角度来讲,我们也希望国家能够重视中国抗病毒药物研发企业的发展和壮大,在新药审批方面加大制度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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